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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所立刻石 秦 · 李斯
 出处:全秦文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
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
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请」。
制曰:「可(《琅邪台刻石》拓本,又《泰山残石》、徐铉重摹《绎山刻石》、《绛贴》、《泰山篆谱》、《汝贴·之罘刻石》,又《史记·秦始皇纪》:「二世东行郡县,李斯从,到碣石,并海南,至会稽而尽刻始皇所立刻石,石旁著大臣从者名,以章先帝成功盛德焉。」)」。
李斯冯去疾 其二 秦 · 二世皇帝
 出处:全秦文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
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称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琅邪刻石》拓本,又《泰山残石》,《绛贴泰山篆谱》、《汝贴》、《之罘刻石》,徐铉重摹《绎山刻石》)
字通跋宝祐二年八月 南宋 · 虞兟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八四、《小学考》卷二○、《宋代蜀文辑存》卷九四
绍定庚寅,兟亲迎于靖,先师鹤山魏先生讲席之暇,授以李君肩吾所类《字通》一编,其义则见于先生叙所以作矣。
末学后进,敢复赘词?
因惟先生尝谓字书始一终亥,其形也;
始东终法,其声也。
许叔重元无反切,后人渐加附益,至徐鼎臣,始以孙愐《唐韵》切为定。
自音切行,人以为便于检阅,而不知字之本乎偏旁。
李巽岩初作《五音谱》,以许叔重部叙为之。
后以示虞仲房仲房乃攴用徐楚金《韵谱》。
巽岩谓若偏旁一切都置,则字之有形无声者,岂不愈难检阅
从仲房,而巽岩实不以《韵谱》为然,故后叙要自别行,其《五音韵谱》乃贾端修所定。
前辈巽岩留意字学不茍若此,兟虽不敏,常事斯语而愿学焉。
幸宝藏此编,得逃劫烬,用锓诸梓,以寿其传。
并记所闻,将与承学之士共之。
宝祐甲寅秋八月丁丑雍国虞兟谨识。
按:《字通》卷末,知不足斋丛书本。
杂记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六
太祖皇帝上党,获北汉宰相卫融不杀,以为太府卿
乾德三年伐蜀,诏伪蜀文武官并赐装钱赴阙,治行请白者所在以名闻。
开宝七年江南,赦管内州县伪置文武官员,见釐务者仍其旧。
大哉,帝王之度乎!
国初人物盛多,以其能天地包荒,杂用江南西蜀人材之众也。
初,绍兴十一年,金人割三京五路以和。
新界长吏有前秉义拱州者,有前武德知薄州者,有校副尉而知县令者。
汉仪初复,莫不怀惭抱恨,意沮词短,无颜以见新至官吏。
朝廷降赦知州县者,许令依旧,复拘收伪补告身敕劄,许诣有司批凿用印。
有伪齐补授者,亦皆授给官资。
人人得以隐藏恶迹,除危疑之心,而洗羞恨之咎。
其后将校以功名自见者,比比皆是。
高庙中兴有以哉!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始终用人,盖尝三变。
其始也,收召山林遗弃之老,尽起海内流窜之人,或当兵权,或列谏省,或在方面。
其中也,不次而用。
小臣一言可采,或得超迁;
列曹一事可录,未几便用。
凡此十七八年,宰相岂必尽得人,台谏岂能尽举职,百司庶府岂能皆无过,然而孝宗每事求功,士大夫久用不效者旋即罢去。
故碌碌庸人多不得久在位,而奸邪小人不敢行其私。
淳熙十年,以孝宗有倦勤之意,每事必求审熟便安而后行。
王淮庸懦,仅仅无大过,亦不得已而用之相位。
景祐五年十一月庚子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宝元
按运历图,盖十一月十八日南郊也。
是年既改宝元,作史者便以此五年为宝元元年,《长编》遂无景祐五年,即宝元元年也,今绍运亦然。
按《长编》四年丁度内翰八月知制诰谢绛契丹生辰使,《通略》是年李淑、胥偃皆为内翰元年宋郊、王举正、郑戬皆曾为知制诰,不知此词出于谁笔,以字画考之,盖欧阳书。
景祐四年,公方为夷陵,五年为襄州乾德,当庆历三年冬,方拜右正言知制诰,其去景祐五年尚有五六年也。
治平四年京师省闱以「公生明」命赋题,司马君实司贡举。
襄邑(本开封府襄邑县,蔡京四辅拱州,后复襄邑。)许少张安世时为举子,诣帘前上请云:「公生明者,公正生明。
公而自明,非自明之明」。
主司恶其语赘,斥去之。
君实走厕回,问诸公何为而喧,同列告以其故。
君实默然,谓帘外官请适来上请先辈相见,再问之,少张答如前语。
君实云:「诸公不晓先辈意,所说极当,当依次第为文」。
君实退与诸公言。
诸公谓:「此同人上请耶!
诸人方诮其上请疏谬」。
君实微笑曰:「是公非上请也,乃来考试吾辈尔。
今日命题公生明冷淡无体贴,如用离娄之明则便是自明之明,吾辈可不领略而去」?
及得许公程文,读至依违牵制云云,抚案曰:「此非作公生明赋,乃公生明断案也」。
遂为南省第一。
少张廷试,复魁多士,官至都官郎中权中书舍人,与坡仙同时。
刘攽因谬举,王介甫欲窜岭外,许公与坡共救之,贬衡阳
少张秘监,因李士宁责官利路漕,又迁夔漕,乞地及招安南兵官杀降,坐累贬房陵倅,后归至黄州不幸,东坡解衣赙之。
靖康元年,金人长驱,将逼京师,独蔡攸得报早,先期治装,命宋㬇为东南发运
㬇,姻家也。
假其护送,遂尽室而南,虽赀用给使无不全济。
初传两宫命京亦从上皇而东,京自以午夜出城,水涩胶舟,奔卫不及,遂过拱州,实父子参商,遂不同途云。
蔡绦记,实云京在拱州乞召,愿陈计议
《长编》亦参取其说,云是时敌退,京师稍安。
京求见,欲口陈灭敌之策。
上将召京,会京贬命下而止。
然独不载京之策安出,其说云何。
其后蔡氏外孙传得其说,盖京欲决阳武埽也。
阳武之畿邑。
邑有博浪沙、黄河、汴河、白沟,又有阳武埽一镇。
按《国史》,金人陷阳武蒋兴祖死之。
兴祖治其县,县有古博浪沙,土脉脆恶,积雨湓涌,埽且溃,兴祖护堤以免,即其地也。
京之说云:「诚用臣计,敌虽百万,一夫之力可却」。
盖欲决埽以浸敌也。
此虽小人诡为大言以自救,然京如老盗,宿藏狡焉,容有可施用者。
第败国亡家之人,天道不祐,纵有奇画秘策,决不能复成功尔。
然传者云埽去京城止一舍,今以《九域志》考之,县西北去京九十里,得非埽近京而邑治远欤!
姚平仲自劫寨而遁,钦宗遣使几百辈,竟不知其所在。
高宗即位,尝立赏访求。
《林泉野录》不知何人所作,谓平仲实已战死。
或存或亡,其说多端。
顷时或传有曾见平仲蜀青城山者,山阴陆放翁尝作诗以纪其事,斯亦异矣,岂好事者为之耶?
平仲之逃实在城下,而宣和邸报、密院劄子乃云:「京兆府廉访咸阳县公文,盖据鉴状,随姚防禦河北宣司使唤,今月一日到咸阳县安下。
至四更有排军张岊辈称不见了姚太尉,鉴即时报县尉及亲随人并印记封全解府。
奉圣旨姚平仲身为统制,弃印而逃,可先次除名,令陕西路帅臣提刑司收捉」。
观此,则平仲之逃乃在京兆府
咸阳永兴军属邑也。
平仲方自陕西来应援,初不曾有还永兴军事。
又按靖康元年立赏,有能捕平仲者,白身补承信郎,赏钱三千缗,此月指挥也。
而邸报云:「臣寮上言,近岁军政不修,刑赏失当,姚平仲欲以都统制处之而弃印逃亡,不畏典刑明矣。
今缘自首止降一官,臣恐四方观望,军政未易修也」。
二月五日奉御笔:「平仲名勒停,枷项蕲州编管」。
观此则平仲尝自首,又非不出也。
然此二报不收于正史,得非实自城下而逃,但劫寨之举不欲明言,故讳其地
平仲实不曾获,又恐人无忌惮,故又设为自首行遣之报耶?
建炎四年,巨盗钟相、孔彦舟、杨华相继蹂践荆湖间,环数州十馀县,莽为盗区。
先是蔡守程昌禹提兵入援,行在道出湖北,会罢诸道勤王兵,抚谕冯康国因请以昌禹荆南帅。
已而有诏改昌禹镇抚鼎澧,偏将邵宏渊者隶帐下,善用长刀,有关、马之勇,尝以百馀骑搴旗履锋为士卒先。
是时贼党刘超京西陆梁转寇而来,有窥伺湖南意,遂犯澧阳,逻兵四出。
宏渊逼之于锁石冈,迎击走之。
宏渊都监孙君:「今一击而却,后必再至,再至则来者必众。
我军虽寡,然贼气夺矣」。
遂授以己所持刀,令孙被甲驻马石冈以怖之。
即驰诣昌禹,趣济师。
无何贼大至,望见孙挺刀冈阜上立,东西指麾,以为实宏渊也,且惧有伏,果不敢犯,遂烧城北七里街,稍稍徙屯城西。
薄暮,昌禹督众趋城。
澧无守将久,百姓推慈利智从𤥺行郡事。
诘旦,昌禹偕从𤥺自小东门乘城觇贼。
贼出悍骑,舞槊诟之。
昌禹失色,左右顾无应者。
有桃源弓兵龚亨奋而出,众且属目,则已跃马赴之矣。
昌禹遣亲吏语之曰:「汝忘器械耶」?
亨振手不顾。
既出,则贼策马瞋目,扬矛而前。
亨出小蛮牌于髀间,槊正著牌而过。
亨突身挟之而还。
将士欢噪,褫衣就刑,则固一妇人,长女也。
亨自以独身挑战而得妇人,不足示武,手杀之。
愈怒,吹唇鸣鼓,尽锐攻朝天门,造钓桥高十馀丈,长二十丈。
既成,引桥趣城,择死士之善战者系于其上。
智从𤥺败,詈贼而死。
贼蚁而登,昌禹宏渊、龚亨自东角踏浅渡澧江奔武陵矣。
贼虽下城,而民失耕凿,宿谷都尽,鸡犬菜茹无一存者。
贼众饥馁,给人为粮,暴尸如京,头颅满野。
惟李沙板者,乘沙板而济,因之获生者数十辈。
贼既乏食,将趋桃源。
未至数十里间有药山寺,寺之两旁十步一松,其大十围,夹道数里。
宏渊单马间行,贼将张横适至。
两骑相蹑,环而驰。
横不能得,则投以巨斧。
宏渊格之,斧著木深不能出。
宏渊负其多力,跃而前,欲生致之。
横固壮猛,力钧敌,又不能得,则曳而俱坠。
横以身压宏渊,且搦其阴。
宏渊手攀拓桩,欲藉而起,相与力疲未决。
宏渊亲兵至,擒之。
宏渊患横凶暴,断其手而献于昌禹
横素以勇闻,昌禹命之酒,欲活而用之。
宏渊曰:「贼无用」。
遂杀之。
自是不敢复蹈武陵之境,卒全安常德一州之民,至今昌禹食焉。
高宗当郊,黄潜善,年代当考。
学士降御劄,循用旧式,以年谷顺成、兵革寝息为报天之祭,祀册亦用定本。
叶梦得曰:「古之祭有祈有报。
《周礼》大祝六辞祈福祥,求永贞居其一。
今强敌内侮,盗贼尚多,二圣在远,四方未宁,与祖宗之时不同,宜改报为祈,专以寅畏惕厉陈情恳祷为主。
祝辞当更赦文,历叙天下艰危,深自贬损,上帝不可诬」。
上开纳。
赦文叶梦得当制,无所讳。
黄潜善乃取其词损益之,别自为手诏,言「行礼之夕,久阴忽晴,天示休应,以告百官」,与诏俱下。
绍兴和议初,金人以河南地归于我,士袅衔命道京襄宛洛,祗谒巩原。
过南邓,大将岳飞曰:「敌无信,君道路宜缓」。
士袅以上命有程辞,去不数舍,尘起,声甚嚣,导从相顾失色,南向而奔,力未尽,鼓声相闻,皆谓弗脱矣。
忽报有王师至,望之岳帜也。
驰就之,在焉。
恚曰:「固谓君毋行,今董御带、牛观察已前交锋矣。
兵胜败无常。
君,王人,且近属,吾以兵自裹送君尔」。
行数里少憩,两将以捷书至,盖士袅未至前一日出师也。
十一年,臣寮上疏,论方进兵陈蔡间,尝密贻书于士袅,欲朝廷遣使应援,今必将有所营救。
身为宗室,不应交结将帅
十一月,遂罢士袅宗司提举崇福宫,申严宗室出谒宾客之禁。
十二年十二月下飞棘寺,死狱中。
子云诛于市。
或云士袅尝以百口明之无他,盖亲见其兵事之神速,不止德之深也。
赵忠简
绍兴四年,伪豫引北骑大入,淮民南渡,人情大震。
上趣召大将某人移兵过淮,某辞以疾,请他将往。
上不得已,命至中书宣宴促行。
赵忠简右揆兼枢筦,宣上意勉之,辞避如初。
沈必先病之。
公曰:「此事正坐吾辈不能耳。
平时将帅藉国家爵赏,有兵有财,故能成功。
虽书生,若以见付,安知不能?
且君数出劳勚,此行必非辞难。
今敌报亟明,当自行耳,请以兵见付」。
堂吏以纸授某官,促上交兵状。
语未讫,将某人离坐而立曰:「如此,则某自去」。
某自去,公不为之谢,但与之约师行不可过某日而已。
是岁,王师大歼群敌,乌珠败而归,遂创艾不复犯塞矣。
江左奠枕相安,忠简之力也。
宿师之出,欲乘敌无备,遂以五月进兵。
督府盱眙,淮地平旷,荫翳少,杲日烘炙,沙如釜鏊,不可驻足。
谍报淮阳无备,魏公命戚方与列将及西北番官数十辈驾舟师往取之。
戚方抵城下,立炮座,治攻具,独不令发一镞。
敌有近城求打话者,亦不之对。
麾下疑而问之,曰:「诸君无扰扰,不三日,督府当有文字抽军回。
今虽得城,无益也」。
众愕然。
翌日未暮,军士什什五五奔凑水际,皆曰:「班师矣」。
近舟者争上,柂师以斧掠其手指,可掬也。
老弱拖后弗得载者甚众,乘大舠渡去久矣,实绍兴五年也。
淮阳之役盖如此。
吴武安驻兵关隘,金人栅其上。
一日,敌出骁将,垂青丝发,握槊策马,戟手詈求独斗。
麾下两将辈出,皆歼焉。
诟益甚,曰:「此犬彘,何足以辱我」?
未以对也。
有曹武者,位甚下,未尝以勇闻,请行。
难之曰:「两将犹不能当,子毋重辱我」。
武曰:「得公所常自乘马,则蔑不济矣」。
问其故。
曰:「敌诚骁果,然吾视其马于其回挽间微疵,此成擒易耳」。
解以付之。
武骑而出,与之两道驰逐,若无意于格斗者。
忽跃身赴之,敌马力猛,骤前急回,不能如人意,迟一二步,为武所碎,持其首以归。
三军大噪,敌震骇而走。
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
曰:「上驱驰霜露十馀年,似厌兵矣。
兵决在何时?
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
两将对:「前提兵直趋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
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
或申请辄不报,尝苦不能专力。
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
曰:「有是乎?
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
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
颔之。
于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
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
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
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
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
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
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
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
边兵官耳。
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
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时从官,尝为人言。)
绍兴三十一年王权失律,刘锜自真扬迤逦退师。
朝廷知事亟,命叶审言知枢密院督视江淮荆襄军马。
审言辅逵行府统制
十一月驻军江皋,引诸将入问计,逵立侍。
贾和仲最先对曰:「请纵敌得渡江,我严兵以待。
俟敌登岸,纵缇骑蹙之江流中,蔑不胜矣」。
次米忠信。
忠信请募没人凿沈其舟,顾谓逵:「向与诸公平湖寇杨么,实用此策。
统制亦在其中,颇能记忆否?
此策已试,尝效也」。
最后李横
曰:「今不得瓜洲则江面不可守,愿得四军人直渡与敌战,据瓜洲以拒敌」。
三将对毕,审言顾问逵:「诸公策孰长?
统制意如何」?
逵言:「和仲老将,计良是。
第国家治战舰棹卒凡几年矣,今遽舍此,则是先置水军一项工夫于无用地。
且纵之渡即能支固大善,万一拒之不能止,如国何?
何不且用水军合战江中,战而不捷,半渡急击之耶?
忠信谓凿舟策曾收效于杨么,时则又不同。
么驾大舟泊洞庭湖
湖水无潮,人持枘凿匿伏舟底可以施力。
大江湍流,瓜洲暗潮急如箭激。
虽善泅者立见飘溺,尚能施刃凿耶?
前日刘太尉军十二万冲突而退,今四军仅可得万二千人尔。
刘太尉不能扼之淮浦之口,而乃欲逆战于江干,恐未可往也」。
是时,虞彬甫中书舍人参议军事,洪景卢密院检详为机宜,皆在坐。
彬甫默然未有言,景卢独激昂鼓勇,谓逵沮绝江之请为无勇,怒曰:「兵将官平时受国厚俸,今又说怯语,怕不肯去耶」?
逵曰:「不然。
今去不难,去而能保全人马归,方属难尔」。
景卢又怒曰:「败则截却驴头尔」。
初,瓜洲虽未有城,亦略有短垣,四围列植为鹿角,独中留出兵门。
既战,胜负未决,引军归营稍休息。
士卒方解鞍啜食,敌骑忽驰而至,驱所掠百姓,倏忽壕堑皆满,拔植三面而入。
我师于是尽为敌歼焉。
自横流军渡江,审言谓可无虑,即移幕府建业,明日至东阳,见隔岸火起,知已失瓜洲。
审言中涂舍车惊遽。
刘锐者亦督府偏将,瓜洲败书闻,审言震惧,议移督府毗陵,以议拒守。
劄子今犹藏子路分家云。
绍兴辛巳,金亮侵淮。
刘信叔以三万人屯清河口。
金人数万为连珠寨。
日暮,选壮士五百人绝淮捣栅。
敌方解衣盘薄,不虞我师之至,杀数百人而还。
军中无知者,闻击钲声,挥朱缨芾,始知得捷收兵。
是夜,复犒士,选千人,皆身首长大,翌日晚再劫之。
敌有备,我军歼焉。
得脱者三数辈,乱流而济。
叱之曰:「何不尽死力」?
犹欲用军法。
明日,命以三千骑扼淮与之交射。
敌以生牛革蒙粮舟缘北岸而过,飞矢勿能及,军士望之怅然而已。
薄暮,我师伤者半。
著褐半臂,踞胡床,抚案而视。
战酣,麾左右使就战。
然军士夺气矣,犹终夜击柝呵号,振鼓严更,若将警备者,虽帐下趋走亦不知军之移也。
达旦,万骑已去。
问之,幕府过维扬,将李横与数校殿而已。
敌疑有伏,日已晡,火起,犹未信。
真扬之民遂得预避,而我师成皂角林之捷。
绍兴十年,金人以河南之地归于我。
三月,命济州防禦使、龙神卫四厢指挥使刘锜东京副留守,发临安
五月顺昌,不旬日,金国韩、翟二将军与乌珠大入侵。
命清野以待,近城民皆徙入之。
先是,属邑警报至,下令命军士及徙入百姓人持煤纳于州之佛寺庑下,密遣小校碎以臼杵,囊盛而积之。
数日,入者填满,勿能容。
有番欲出城避寇者,因命人授一囊以归,且禁勿开视,曰:「汝归视汝冢墓,于其井坎四旁沟涧遇有水则投之,敌当不敢近」。
且戒以勿泄。
时出者既众,一二百里内投者殆遍。
敌以五月出兵至顺昌,涉六月自陈蔡而来,地多瓜桃,非北人宜食。
入境捕生口散鞫之,所言人人同,汲于井间得渗沫。
敌唶曰:「吾固疑吾军多腹疾,且马亦多毙」。
寘毒于水也。
始命军士掘地而饮,遇天雨则以杯勺承以饮马。
人马燥渴,皆欲速战,故得因城守以破之。
皂角林得捷,即称病求解印符,肩舆过京口
金骑将至江浒,督府惧失江面,且兵形背水为置之死地而生,迫诸将瓜洲迎敌。
诸老将皆难之,遂相率就问计。
病卧萧寺,令伺于户外以待移。
顷呼入告之曰:「今取百馀舟凿其底,覆以篷席,藉以版干维楫,外设帆樯,度不能一二里沈者,鳞次于岸步,复取坚致可战之舟舣泊于岸,夙戒军士交锋勿及则徉败而疾趋坚舟,委泊岸者勿顾。
敌气锐,必乘见舟以逐我,谓可直渡。
度敌毕登放舟离岸,即回戈以赴之,乘其没溺,可以得志」。
诸将皆谢非所及,拜受教去。
午夜,密使移舟而前,时督府金山,望瓜洲如对面。
迨晓,见南舟舣岸,欢曰:「是欲遁尔」!
亟呼舟止。
诸将位卑,无能以利害争者,皆恸哭云必败。
于是刘汜先遁。
李横不能支,失统帅印章。
敌骑蔺藉我师,皆一壅入江而死。
暮夜,有把芦苇而过者,实丧师八千人,仅以身免。
今沿淮州郡印章皆冠以绍兴,镇江戎司亦然,以此。
金将败盟,朝廷移刘锜荆南帅,张真父以司业佐郡,盖不欲以民事烦之也。
悬赏招效用甚重,然无如效用逸何,遂下令逃者斩。
一日捕两卒,至未及问。
真父趋而前曰:「杀之而逃不止,孰若生之以观其后」?
奋而起,指其颈曰:「司业今何等风色?
设有缓急,此非所能保,而顾惜若曹耶」!
命牵出斩之以徇。
自是义勇成军矣。
先是公安白昼剽劫,撞钟鼓以过市,至是军声震叠,子夜开户无盗,至今义勇效用犹可用云。
刘汜者,之犹子,衣褒博近文墨。
一日责数之,令易楚制巾帻从军士。
汜好论军计,犹信之。
瓜洲之败,汜为提举军士云。
西蜀之兵分为三路:金州当其东,兴元制其西,兴州当其北,各据一面。
三路之中,兴元最为要害,盖进则当寇之凤翔,退则据蜀之咽喉,故重兵不可不置于此,事势不可不力于此,大帅不可不设于此。
以地理考之,敌人犯蜀不过三路:曰岷凤,曰兴元,曰金州而已。
然自兴元而至兴州百三十馀里,自兴元而至阶成与凤远,亦不出三四百里,是兴元而应接西路不为甚远也。
兴元而至于洋七十里,自洋而东至于金州二百五十里,是自兴元而应接东路亦不为甚远也。
是以南渡之初,国家深知其然,镇以重臣,开宣司汉中
夫使朝廷择才智之臣,据根本要害之地,平时得以考覈将帅,蓄积财用,一旦有事,得以专制二道十万之兵,东西应援,不出于三四百里之外,而敌人不得一蹑吾咽喉之地,岂非固国之善谋哉!
陈箍桶。
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破械出之。
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
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
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
愚民畏惧,皆出就擒。
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
括苍素无城守,遂被剽掠。
其后就擒,童贯:「谁为谋主」?
以陈箍桶对。
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
对曰:「正坐不受某教耳」。
又问:「汝所以教者云何」?
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
又问:「何以箍桶为名」?
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其不韪如此,诛之。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问公:「自中执法执政,拒绝交游,独听一王岩叟语,悔乎」?
莘老默然久之,曰:「惟蔡持正事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又云:孙升为选人时,梦僧指府界提点蔡持正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
自卢、寇、丁三人,蔡谪新州第四人也。
又云:刘拜右仆射之日,一小仆仆于堂下,呼曰:「相公指挥头𨃚往新州去」。
已而诘之,悟曰:「莫知其言之出也」。
开元中终南山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面。
其岁大饥,其并枯死。
后汉襄楷云:「国中柏枯者,主当之。
人家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
终南山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太上皇崩。
《朝野佥载》,见《广记》一百四十卷。
唐天宝后甲子三年,自陇而西至褒梁数千里内,民相食,忽山中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舂食,与红粳不殊,自此千村万谷并皆立枯。
出《玉堂清话》。
《广记》百三十二:竹花,六十年一易根。
按《渚宫故事》,长沙阿育王像,相传至齐末常夜行,每南朝有大事及灾疫,必先流涕数日。
邵伯温邵康节河南人熙宁丁巳卒于洛,程明道志其墓。
伯温、仲良其子也。
伯温字子文,传康节《易》学,节行尤高,以经明行修荐,授大名助教
初,温公之子公休卒,温公之后再绝,独公休之妻张夫人无恙,遂复立族子为公休后。
朝廷遂除子文教授西京,经纪温国之家属,任之意略亦可见。
其后章子厚欲用之,子文不求进也。
徽宗即位,日食求言,伯温坐上书斥几四十年。
建炎初,没于利路转运副使
绍兴七年赵忠简当国,上其所著《辨诬》,乞行追录,始赠秘撰,诏藏其书于史馆
子文本末备载于忠简一疏,其守道行己可谓始终无愧于师友矣。
然贤者遇非其时,顾亦有重不幸者。
先是堂吏魏伯刍尝知石泉军宣和中蔡京伯刍变盐法,帑藏骤增,擢伯刍外府卿,提举榷务,其后除伯刍徽制以赏其功。
故事从官除拜得自举代,伯刍状卷:「伏睹朝奉大夫、权知果州邵伯温识量渊明,学术该博,外寄远邦,吏民畏爱,傥置要途,必有异能。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伯温早登富公、温公、小申公、二韩、忠宣之门,荐之者乃持国、范纯夫
伯刍小人,据非其位,乃自诡荐贤而不揆其不韪,不知谁实教之?
子文名德皭然,彼安能浼,然亦可谓贤者之不幸矣。
种师道本以文资换右列,后为名将,其抚士卒最为有纪,然不特皆以威云。
初,师道为小官,冬夜赴尝寮之集,衣笥中尝置薪炭白粲而去,家人辈笑之。
既至,会饮之家或侵夜仆隶多寒,或给散俭薄不能满适,则群聚喧嚣,冀得声达于内,宾主各不自安,早罢酒归。
主人或欲延客,客饮兴或未阑,无如人从之不肃何,以故多不得从容散去,独师道部曲所至,竟夕常无一人喧哗者。
或怪而察之,乃知师道自始入席,即以所携付之众卒。
众卒深夜得粥,既宽饥馁,已而爇薪炽炭,相与附火,不忍舍去,是以不暇为嚣,忘其为夜艾也。
然其用兵持重,出没变化,人莫能测。
师道于果肴喜啖榛实,每与诸将谈论,置于前咀嚼之。
一夕坐久,食之尽,适有军议,沉吟未得其说,则时时引手就碟撮取之,不悟其已空也。
左右谓其乐嗜未已也,取他器满饤,俟其顾盼有间,置之,易取空器而去。
师道觉之,恶其揣度窥伺,立命推问诛之。
崇德人吕援,字权仲,居南场,营治圃垒湖石山,植海桧五六十株。
大者盘枝如凤面二丈,又屈其上,小枝如倡乐杂戏,尤婆娑可爱。
朱勔起花石纲得直达,檄秀守周审言,封以黄衣帕。
援知不可得,匿其事,走汴都投京尹宣和殿学士盛章,请以园归上,方以恩换右列,后为忠翊郎
援亦稍强直,家富得官,里中稍推之。
建炎改元,杭卒陈通叛。
福建经略鲍贻逊至,方总枪杖手驻崇德
劫围城中前某路漕俞䀭仁达、秘书监李光泰发、主仁和簿吴括子,直之嘉兴,约提刑高士曈、漕尉顾彦成求和。
诛在十二月
是冬雪踰月,三人者在崇德不得其日,尤记䀭衣单,求絮衣于援,二使者亦舣援岸,强使援摄尉,摄酒税。
时兵自杭败还者日数百,援阨市南包角堰,设钓桥,谕使纳兵器,旋以小舟济渡,藏其械于县庑。
败兵道饥,委仗得食,皆无事去。
知县事邓根失赏,巡司寨卒有怨言。
援以告,出缗钱分之,卒尽醉之。
又悉其家市酒,一釜不留,指市井谓人:「此旦夕吾所有也」。
有得其要约文书者,始知将以五鼓集县治,约以声喏为节。
初谢犒赐,次取兵械(即败兵所纳者。),次杀官吏。
援诣谋,先十刻率保甲袭之。
卒尚醉,多就歼,余四十人,首领都头者甚健,彀射保甲,尽济四十人,手覆钓桥奔去,众卒趋许村都头窜落县南田父家,绐谓田父送迎,饥渴索浆饮。
田父逆知之,为具酒饭,已乃熸汤请浴,遂即浴床反接以献。
戮之市,沥其胆于酒,书「食胆将军」于旗下,令以五十万钱捕一卒。
未几,许村尉执四十人为一舰至,取赏镪实舟而返。
诛,崇德无恙。
援后辟都监
未几,徐明反,谓人曰:「我蓄反久,以吕都监故迟之」。
因囚太守赵叔瑾,荷筒其项,叛卒张设列饮州治,牵使叔瑾行酒,曰:「常日汝饮燕,立我脚,直一脔,汝必尽之,我恨今当偿」。
遂取所余肉与之。
邓根兵至城下,拥官妓乐饮西楼上,募射生手弩射,矢着胡床,与妓俱仆。
二十日王渊兵至,不施梯冲,卧桅竿于堞上,数人蚁而登。
守城者皆散去,遂诛。
方明作乱,援去州方一宿云。
字深伯昭武人,登进士第,治剧有风,力射命中。
父及弟皆能兵。
一仆矮小,尤蹻捷。
以功改秩贰郡,为秀守。
方根上功状,父子兄弟咸在,独不及援。
援子恕,字子齐,年八十矣,为予言之。
长老尚有能言其事者。
子齐又云:陈通独不杀僧,士大夫持精缣易坏衲,自髡剃以避难,至暴其额于日中。
首乱者,次王贵
诛,人有云:「脱,罪过陈通
换对着对,罪过王贵」。
剐肉尽,犹索水饮云。
范觉民襄阳人美如冠玉,有经济大略,尝诘伪楚之立,邦昌辞以渐远则归节。
时大盗纵横,桑仲、李横、霍蹂践京西,朝廷力不能讨,耕凿尽废。
觉民镇抚使,于是桑仲襄阳霍明
分地既定,盗贼渐不能相统。
虽兵众而无器甲,欲叛入川,为王彦所败。
已而徵兵于,不至。
襄阳一日疾驰数百里至郢。
明知其已疲,出迎之,使人为握发,以铁锤击杀之。
李横复以兵至郢,声言为仲复雠,围之几年不下。
明自水窦出走行在所
自是虽不加殄戮,而蜂屯之寇离析矣。
建炎初觉民首建择宗室子之请,实基重华揖逊之举,皆大议也。
邦昌初立,同列皆在,莫知以何服见,且称谓何。
觉民奋然以背子直入,呼邦昌子能而已。
吕成公觉民二十许岁,觉民书「顿首元直丞相」,止十数语。
今书尺俗缛自谄秦氏始也。
李伯纪觉民皆有党。
务官叶审言上书攻觉民,或云主伯纪云。
觉民生于己卯,以三十二入相,罢相居天台,得痢疾,误投热剂,薨,年三十八。
始擢第,直言有议行遣者李士美丞相救之。
士美京师人,事近习,因此稍盖前愆。
建炎三年高宗复辟,苗、刘拥众南走,犯富阳桐庐寿昌,遂至三衢,檄守臣胡唐老应办。
唐老谕众曰:「檄用明受年号,我知建炎而已。
讨叛可也,何以应办为」?
贼遂攻城,唐老退之
未几,韩世忠兵至,遂连败傅、正
唐老移守镇江
是岁秋,隆祐过江西
上幸吴越,拜杜充右仆射江淮宣抚使,尽护诸将兵十馀万以备敌。
戚方者,本教骏兵士,军兴入贼党,后杀贼首以众归,留为帐下小校
十一月,敌挟李成入寇。
败,诸将皆溃去为盗。
镇江本倚制置韩世忠为重,世忠江阴
迫城,唐老度不能当,出金帛牛酒犒其军。
纳其善意,为之罢攻。
唐老又请曰:「晋陵,吾父母邦也,愿将军舍之」。
许焉,遂去不疑。
刘晏者,初隶苗傅麾下,统赤心队,至浦城谓众曰:「我岂从逆者」!
以其所统归世忠,共破兵。
朝廷授朝散大夫,时驻兵马迹山,有兵八百人。
晋陵周杞闻方将至,邀共城守。
毗陵小郡,易之。
素号知兵,能以少击众,自西门出数十骑大歼军。
败去,以唐老为绐己也,复从故道收唐老,束缚之,剥其肤,乃害之。
迤逦遂犯宣城
李泰发不能却,诏领巨师古兵往援,且解其围。
恃勇先犯贼锋,冀生得,遂殁于阵。
唐老晋陵人世将族父也。
,辽人。
泰发上其死事,赠统制,泽及四子,庙食其所号义烈。
毗陵亦绘其像于烈帝,庑下有碑志其事。
或云明法入官云。
周杞字子山缙云人
苗、刘变作,汤东野吴门守。
张、吕檄书周杞、汤东野控扼于要衢,即其人也。
时扰攘,植白梃数十于庭下,百姓有犯令者辄击杀之。
人不堪其酷,然亦赖以镇压。
后缘坐下吏以预复辟,卒得释。
弟绾,南渡后初除祭酒
绾尝为监司,有风力,不识学省事体,遇监学官如州县属吏,士论讥之。
赵令畤,宗室近属,安定郡王犹子,好学有诗声,著《侯鲭录》行于世。
元祐六年签判颍上
东坡出守,爱其公姓而有文,一见待以文士,赋诗饮酒,尝令属和,别去怀思,形于篇咏,字之曰德麟
其后张文潜书《字说》,谓德麟韩子苍诸人名振一时。
东坡领郡时,表上其才,年去颍,又力荐之,至器其人为清庙之宝。
东坡既谪,德麟亦坐废十年。
绍兴初,始以正郎宗司拟上除目,高宗宰相,谓德麟尝事谭稹,不当齿士大夫,竟易环卫
后得宣和邸报,始知德麟事为有实,得处右列已为侥倖矣。
按宣和年,以太尉遂宁军节起复宣抚河东燕山辟置议幕管句凡九人,德麟时为泗州,辟置盖其一也。
是役也,实攸、稹首祸,不待明智,谁不寒心!
侯益辈与之为属,固不足道。
郑望之城下之盟,犹能略与敌争而面责郭药师
望之以身从已为可惜,况德麟号识理通文,反而自污谬迷至此,得罪于九原多矣。
乃知高宗圣训盖指其实也。
李士宁,羽流也。
许少张安世省官,扣门求见,云:「闻秘书有剑,上有鳅文,得之可用煮丹,能惠我成药乎」?
少张与之。
未几,士宁者谋逆。
少张外补利漕,复徙夔,忽乞地反而召复之。
后为二兵官杀已降,乞地再寇蜀,少张坐责房陵倅。
房陵复有道人三朵花者,知人兴废,能自传神。
少张以书荐姓名于东坡先生,故东坡先生答以诗云:「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谩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欲识先生面,为问房陵好事家」。
李柽字汝几,牛渚人。
略有权数。
营卒郭通作乱,守将避去之。
民居扰扰。
会乡老有请愿李通判出计事,贼许之,亟遣邀汝几。
汝几不为惧,登车而往。
既至,不得已与讲均敌礼,且诘所以乱故,曰:「衣粮不给尔」。
汝几曰:「既如是,非朝廷负若辈也」。
欢曰:「然」!
即请寓公列于朝,贼赖以是安,得不生事,其后就戮渠首一二辈而已。
秦氏当柄,自江以东皆待以乡曲,独不及
学邃于医,心悟针法,铸铜为人身,具百脉,幕楮施针,芒镂不差。
蓄一龟,寿二百岁,暇日寘香奁,自随出守上饶失之,及还牛渚,启合俨然。
年九十,著《幼幼新书》,尤知养生之学云。
范寥,蜀公之后也。
初张怀素吴储、吴侔有异谋,知之,将告之,惧莫能得其情也,遂以仆役投募于怀素
怀素识字乎,曰自小力农,不能识也。
怀素固未之信,则命掌一书室,室中皆四方达官贵人书,尽堆积案几,封题固在,皆密为识认,以测其移易取视。
才入,则困卧榻上,鼻息沸然。
使人穴壁窥之,则固农夫也。
千之学于六一先生
千之一日造公是刘贡父,公是问:「永叔《五代史》成书耶」?
千之对:「书将脱藁矣」。
公是问:「为韩瞠眼立传乎」?
千之默然。
公是笑谓千之:「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
按《国史》韩通为周朝亲将,尽节于所事,俗号韩瞠眼云。
近时陆放翁作《南唐书》,文采杰然,大得史法。
予尝扣放翁曷不传徐骑省放翁而不对。
骑省卒于国朝,放翁不为无说也。
古之帝王一岁而四巡狩,后世巡狩之礼废,然事有缓急,无有人主跬步不得去王室之义。
臣于经筵尝论魏惠王迁都于梁之事矣。
王者无故而迁都固不可,若唐明皇安禄山幸蜀,代宗吐蕃幸陕,德宗以朱泚幸梁,僖宗黄巢再幸蜀,后日皆保安全。
晋成帝不避苏峻故危,梁武帝不避侯景故亡,靖康谋臣以固守京师而大误(《山房集》卷八。)
年:原无,据文意补。
西山纪游记治平四年八月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三、《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卷一三五、乾隆《南昌府志》卷六、同治《新建县志》卷七八、《西山志略》卷一
治平四年秋八月,杰奉祀西山,游玉隆、天宝、应圣、凌云、栖真、太虚、大霄七宫观,香城、翠岩、双岭、云峰、奉圣、安贤、六通、盘龙八寺院,造天宝、洪崖二洞,升旌阳、王乔、萧史、葛洪、洪崖、灵观六坛,入施肩吾石室,阅玉隆古道藏,瞻应圣肃宗御容及洪崖先生旌阳真君、奉圣观音、香城尊者、凌云天师五尊像,香城栖真二十三铜像,观玉皇赐许真君诏书,及明皇凌云、天宝,徐铉游帷,石延年龙泉所书四观额。
洪崖旌阳、云峰七井,旧旌阳石函,香城石砚,天尊水帘芭蕉源谯石,旌阳许真君古柏。
回,至玉隆、凌云二镇,过程公桥,陟谢灵运雨华台,登香城绝顶,憩陈陶庵故址,梵僧绎经二台。
至风雨池,望豫章临川、筠阳、九江、星子五郡之境云。
甘蔗生遣兴诗次韵而和之七十六首 其二十六 明末清初 · 王夫之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少卿得意鱼烧尾,崔浩多才鳖出头。
魏绛巧穷工买绽,杜钦智尽漫藏钩。
扬雄须死元空草,徐铉无情水自流。
张伟醉中悲破甑蒙恬悟后骂虚舟。
汉铜龙虎鹿卢镫歌为敬身(铭四字曰宜子孙吉) 清 · 厉鹗
 出处:樊榭山房续集卷第三
今年曾咏雁足镫,新诗传唱满广陵
归来江上访高士,又见一镫奇可称。
镫似舟形本无足,亦非锭中堪置烛吕静韵集无足曰镫有足曰锭徐铉云锭中置烛谓之镫)
偃则为盖仰为盂,盂乃有咮中有轴。
鹿卢一转一惆怅,心在两京千载上。
焚兰照影复何人,可怜漆炬迎幽圹。
盂底镂文出良手,青雕素威分左右(后汉书张衡传左青雕以揵素威以司钲注青龙白虎也)
铭衔三字宜子孙,子孙今日知谁某。
庐江李氏昔得一,独少羲文片辞吉。
江淹漫叹庶人镫,充庭艳帐何堪述。
与君莫师无眼禅,顶礼白石莲花前
灯传无尽诗无尽,试与佳儿诵此篇。
春日独游玉泉静明园 清末至现当代 · 陈寅恪
七言律诗 押元韵
犹记红墙出柳根,十年重到亦无存。
园林故国春芜早,景物空山夕照昏。
回首平生终负气,此身未死已销魂徐骑省南唐后主挽词:此身虽未死,寂寞已销魂。)
人间不会孤游意,归去含凄自闭门。
按:一九二七年春
薛天涛南唐后主 清 · 严遂成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海珊诗钞卷第十一
纱帽纤裳尽室行,回头不见打标兵。
麝囊花下愁如许,玉错刀中谶已成。
漏语谁防徐骑省,停歌剧忆李家明
一江呜咽春流水,写尽空宫梵呗声。
小梅(句) 五代 · 乔舜
 押灰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借问小梅应得信,春风新自海边来(《徐铉集》三)
徐铉《和亚元长歌》中有句云:「开缄试读相思字,乃是多情乔亚元。短韵三篇皆丽绝,小梅寄意情偏切」。自注:「亚元诗云云。此语尤嘉。」
五代 · 江文蔚
 押鱼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屈平(《舆》作「原」)若遇高堂在,应不怀沙独葬鱼(《舆》作「终不怀沙吊汨罗」。见徐铉《徐公文集》卷十五《唐故左谏议大夫翰林学士江君墓志铭》,以《舆地纪胜》卷一二九《福宁府》所引对校。)
达园废阯吊吴山尊先生 清 · 金和
 出处:椒雨集下
先生驾鹤三十年,在何洲岛为神仙。
人间遗下好楼阁,回头一梦成云烟。
想因图画似天上,不教久落缁尘边。
斯园四美我曾见,先人旧宅园东面。
缔交夙證雷陈盟,结邻晚遂羊求愿。
其时先生方弃官,谢逋招隐还名山(「谢逋招隐,卖赋买山」,先生园门联也。)
种树眼前名节表,藏书身后子孙看。
不须金谷豪丝竹,何事平泉珍草木。
先生自构将就文,外人早羡琅嬛福。
胸无万卷通人才,谈何容易停车来。
题襟不问草玄字,秉烛难登文选台。
酒非三㿿惊人量,亦莫轻来此堂上。
锁门投辖嘉威侯,广座倾尊北海相。
别有生平广厦恩,更令海内仰龙门
但听平津宾客语,都识洛阳锦绣春。
我年太小才胜衣,学书尚恐辛羊非。
偶从先人拜山斗,举头四壁香尘飞。
不知林壑是何物,临行但乞花枝归。
一自先生埋玉树,先人亦返金陵住。
望里还知星聚堂,长成尚记莺啼路。
渐有人传水石差,渐闻人说散烟霞。
红蕉栽入衙官屋,么凤分栖驵侩家。
我犹未信无椽瓦,大抵蓬蒿遍阶下。
徐铉故园今卖李靖荒祠谁养马。
今来频过小桥旁,不见藤萝一寸墙。
半里寒流恋荒径,四边衰草占斜阳。
零星略有几拳石,黄叶疏林不成色。
石下宵眠守菜佣,林外朝逢扫薪客。
园名偏有路人知,我况先人杖履随。
若说兰亭觞咏事,要似西州痛哭时先生于余亦得为舅家。)
当日斯园月与风,尚在谁家诗卷中。
海上从来多蜃气,南阳沁水千秋同。
先生云际定含笑,不用招魂向碧空。
丙寅岁徐铉同赋(题拟) 南唐 · 江直木
 押侵韵 出处:全唐诗续补遗
学《易》宁无道,知非素有心(《徐公文集》卷二十九《大宋尚书兵部员外郎江君墓志铭》。)
参知张公睿父博极群书侈于三箧而不佞猥以臭味国士龙门执手晤言兼旬款洽辄因扬扢写寄诗歌凡六十四韵 明 · 胡应麟
五言排律
六洞神仙吏,三天侍从臣。
宣猷元借召,布德重生申。
卓荦倾流辈,飞扬迈等伦。
宏才川浩荡,伟度岳嶙峋。
令誉收南服,英声动北辰。
丰标凝卫玠,局量峙王珣
调自中原合,文从上国抡。
衣冠游太液,舄履步长春。
黼座瞻皇极,纶扉谒帝宸。
金门劳执戟,玉殿伺垂绅。
劲节先排汉,昌言或借秦。
轮埋躬愈直,槛折道弥伸。
李峤箴规切,阳城献纳频。
幼安怀并席,长孺慕联茵。
贝锦初腾越,牛刀试割闽。
苍茫辞蓟阙,濩落度延津
九鲤披云夕,双龙蹑雾晨。
干旌停枳棘,卤簿却荆榛。
吐握加寒贱,吹嘘及隐沦。
襟期青眼洽,意气白头真。
绝代誇殊色,登坛属俊人。
含毫千藻发,洒墨万花新。
宛委群编列,琅琊钜轴陈。
玄谈回夏棘,广譬狭庄椿。
竹素隋宫缮,菁华邺架论。
牙签携丙乙,甲帐坐庚申
掩映阶前雪,纷纭阈外尘。
昆池方朔秘,曲水挚虞摈。
贰负归渔猎,撑犁入啸嚬。
悬标搜异,辍箸验劳薪。
肄兔优成式,徵狸劣鼎臣
爰居恒独悟,弗述讵同询。
地戒遥通貉,天文上接鹑。
七车宁后裔,三箧定前身。
秇圃宗师匠,文园卧逸民。
颓垣庸筑傅,废陇漫耕莘。
谷口霜沾笠,滩头月挂纶。
违时肠拂郁,避世足邅屯。
肮脏虞卿匹,颠狂贺监邻。
佣书疑阚泽,讲易类严遵
孝绪行藏僻,君山积贮贫。
编摩淫束晢,训诲溺刘臻
拥被嗟扪虱,抠衣笑获麟。
酸吟鼯鼠狎,苦蚀蠹鱼嗔。
径菊荒仍咽,皋兰裂故纫。
桂丛居索莫,萝蔓屋艰辛。
璧乍完衰赵,珠徒缀大秦
踟蹰愁炫璞,宛转惜藏珍
下里容赓曲,东施属效颦。
分庭延墨翟,倒屣接庄辛
混俗东方朔,游仙郭景纯
神明交孔鲋,宦业缔崔骃
厚谊偏敦薄,冲怀剧饮醇。
敲棋俄溃敌,投辖剩留宾。
河朔差酬岁,平原渐隔旬。
苍虬聊海甸,彩鹢复溪滨。
汗漫烟霄翼,峥嵘渤澥鳞。
宫行开碣石,邸会葺平津。
敢窃丘樊贲,贪随巷陌淳。
孤城留保障,率土藉陶甄。
叱处羊难卧,耕馀鹿易驯。
八诗犹并耀,一志未全湮。
曳杖将投华,担簦欲憩岷。
惟应挈四部,绝顶对朝真。
徐处士墓志铭绍定五年 南宋 · 刘宰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五六、《漫塘集》卷三一
斗门徐处士既没十有六年,其子从事郎、新太平州芜湖县藻始以余友新武进张君文德君有之状来乞铭。
谨按韩文公作《徐偃王庙记》,以为今徐姓之散居徐、扬间,大率皆偃王之裔。
南唐之都金陵,一时名臣无出徐铉兄弟右者。
宋有天下,兄弟如机、云入洛,文士莫先焉。
处士金陵句曲人,徐姓之居是邑者虽多,斗门之族为大,其偃王之遗裔与!
且言其先祖有葬其乡之栎山者,相传尝为银青光禄大夫,岂兄弟之末派与?
君讳某字某,余不识其人,而闻之朋友者甚悉。
君有之状,谓君笃厚而谦恭,事父母以孝,友于兄弟,睦于宗党。
少志于学,亲没之后,念禄养不及,始一意生理。
艰苦人所惮,俭薄人所不堪,皆安之。
与人交一以忠信,誉之不喜,毁之不愠。
乐道人之善,而掩其过。
既生理稍裕,乃轻财好施。
有以匮告,必称力赒之,或不谒而予。
岁俭谷贵,富者遏籴,君辄倾所有平价以粜,其无资者贷之,甚者与之,人赖以济。
市田宅率高其直,曰:「吾非为目前计也」。
尤笃意教子,辟书馆于所居之前,聚书其中,招名士与之游处,故子孙皆力学。
晚岁效昔人分橐金之义,整所有授诸子,使自为计。
由是不复问家事,幅巾杖屦,徜徉里闬,时围棋以自娱。
性不能饮而喜人饮,宾朋过之,接慇勤之欢,竟日无倦。
迄今垂没,气体康固,视听聪明。
将启手足,诸子请治命,惟戒以薄葬。
遂以嘉定丁丑十月二十有九日终于家之正寝,享年八十有六。
大王父某,王父某,父某,皆隐德不仕。
娶王氏,先君二十一年卒。
子五人,曰济、曰滋、曰藻、曰洪、曰法。
藻即芜湖,入国学,擢监举,以龙飞亲策入仕。
女三人,皆适乡之善士。
孙男十有三人,孙女六人,曾孙男七人。
初,王氏没,葬所居之东潭冈,盖处士所自择。
没之后四十有七日,乃合葬焉。
若君有所述,真所谓有德君子,兼备五福者。
岁在己卯,余长子汝琦当授室。
友人今铜陵符君伯寿为余言,处士无恙时,能饬家人以礼,而训之以义。
既没,诸子率而行之,其长者拊诸子如其子,幼者奉诸父如其父。
内外数百指,雍睦无间言。
余以是起敬,因为汝琦聘君之孙、县尉之女为妇。
今十余年矣,尉以志铭请,其又何辞!
铭曰:
勤不匮,节不嗟。
取之廉,及者赊。
施必报,理不遐。
厥身,大而家。
铭有实,诏无涯。
谢诏撰元宗实录表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一九、《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伏奉诏谕,以《元宗皇帝实录》命臣修撰。
才微任重,恩厚责深,拜捧丝纶,若临冰谷中谢。)
臣闻握图御宇,既宪章于在昔;
创法垂统,亦启佑于后昆。
然则至德无名,玄功无迹,惟日用而不竭,岂浅局之能量?
是以良史之才,历代为重。
以南、董之直而无闻于成编,如迁、固之能而不绝于浮议,则知铺陈王业,昭灼皇图,求之当仁,岂易轻授?
伏惟元宗皇帝绍中兴之统,承累洽之基。
大孝迈于有虞,仁恕逾于汉祖
爱人节用,得孝文之风;
重学崇儒,有建元之烈。
东京光武、章、明,以忧勤立政;
魏室则太祖、陈王,以文藻化人。
综是全功,允昭圣德。
对越上帝,敷佑下民,二十年间,慎终如始。
陛下嗣膺宝历,钦若天明,以累圣之资,辅生知之哲,导扬休命,启焕贻谋。
故得畏轩后之神,更延三百;
文王之祀,永奉明堂。
必将著以丹青,播于金石。
斯为重任,宜在鸿儒。
如臣者,章句末流,记问微学,遭逢之便,尘玷司言
岂意天鉴不遗,宸慈过听,猥加宠寄,及此非才。
进退莫遑,怔忪失次。
然臣祗事先帝,常忝近司,沐王泽以滋深,钦皇风而永久。
报大君之厚德,诚有愚心;
厕作者之清尘,其如公议。
戴恩愈极,揣分弥惊,未识津涯,徒知庆跃云云。
林正字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十二月日,复书正字足下:辱贶长笺,词高旨远,循环捧读,欲罢不能,见顾之深,良足愧也。
吾子以老成之智,蕴救世之心,一言悟主,俯拾初筮。
虽位未充量,然升闻特达,超然独异,亦古之所难也。
推是而往,其道可知。
也不才,猥厕先达,虽复识不能见之于未兆,才不能济之于已形,然而振天下之公议,举天下之公器,推毂后进,心无适莫,庶几不下于昔贤。
吾子异日当知之不妄。
其古今之变,安危之势,忽乎微哉,未可一二以言语尽也。
谨俟暇日,当接馀论。
聊奉还答,伏惟鉴悉。
徐铉白。
左偃处士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一、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二○、《全唐文》卷八八一
月日,东海徐铉答拜稽首,复书处士足下:读圣人之书,探作者之意,出处语默,信非徒然。
故高卧尧舜之代,不为背时;
濡足楚汉之际,不为趣利。
嗟夫!
天下兵起,百年于兹,立功名、取富贵者有之,贞苦节、安徒步者何寂寞而无闻也?
愚常疑廉耻之风,于是乎绝。
而足下负磊落之气,畜清丽之才,褐衣韦带,赋诗自释,介然之操,其殆庶乎!
悠悠之人,尚未识其所谓,惟韩君叔言知之。
爱奇好古者也,故屡称足下之行,亟诵足下之诗,相视欣然,以为今犹古也。
才名地望远谢韩君,故望庐息心,不敢当隐君子之厚顾。
足下德我太甚,惠然而来。
咫尺之书,则古人之道在其中;
百篇之诗,则作者之序冠其首。
先以溢美之赠,益以谦光之词,发缄欣玩,不能自已。
又念昔之隐者,消声物外,绝迹时人。
今足下高蹈如彼,自屈若此,得非以吾道久否,思发愤而振起之尔?
诚浅劣,不足以堪,愿契素交,岁寒然后盛集,续当归纳。
不宣。
再拜。
谢仲宣员外使北蕃序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二、全宋文卷二○、《徐公文集》卷一九、《全唐文》卷八八二
自昔新都盗国,挠我中州建武开元,越在江左,日月之照,不及河洛之地者,四十年矣。
主上方恢远略,弘下武,圣作物睹,有开必先,故使伪邦失政,胡马大入,山泉反覆,羌浑沸腾。
五州遗氓,二京故老,引领南望,庶几抚予。
天子闻之悯然,故命大司马贾公使以观变,仪曹郎谢君副焉。
仪曹别予,予应曰:美哉是行!
苍生之福,在斯举矣。
始予及子同省,予弟又与子同府,交道深矣。
子将之绝域,无以为赠,请赠以言:夫格天地、充四方,莫先乎礼。
昔我太宗文皇帝革暴隋,一宇内,屈己济物,虚心纳谏。
故四夷君长,历代不宾,稽颡阙下,可谓德矣;
声明文物,垂三百年,绝而复续,可谓礼矣。
茍使逾百十代之有国家者,犹当企耸下风,奉行不坠,况中兴之嗣君乎!
周秦宫阙,是本朝二宅;
贞观德礼,是本朝家法。
若弃之而不念,委之而不修,非天子之意也。
主上躬行于内,而使二君顺之于外。
今强胡入贡,中原无主,圣人不能违时,时至不可失也,子其勉之哉!
思圣意,顾人心。
犬羊百万,以攻战为事,不可以威武服也;
酋豪聚首,以奸诈为常,不可以智力胜也。
子其将之以德,慎之以礼。
衣冠馀绪,必观光于使臣
一睹汉官威仪,必感泣顿服,宅心南向。
茍或不尔,是绝苍生之望也,可不慎欤!
自束发从宦,则闻长者之论,盛言为战国者,必以权道。
子视商周以降,谁非战国,宁有以权道跻太平乎?
而言以人弃,故事与愿违。
今子王府元僚,居可言之地;
远使上介,当可行之时。
勉之哉!
故人之愿,苍生之望,在此而已。
行矣文昌,春风二月,征涂万里,舍游宴之适,就鞍马之劳。
征虏亭下,南朝送别之场;
临沧观侧,茂弘思洛之所。
叙离怀古,宁无情乎?
轺车所经,触绪牵思,渡长淮则想清流映月之景,过睢园则思愁云○雪之兴,望巩、洛则伤「麦秀」之诗,指唐、晋则感《大风》之歌。
绥怀之暇,弹琴咏诗,以祛郁陶之虑。
还轸在迩,不复多陈,聊序鄙志尔。
上说文解字表雍熙三年十一月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乾隆《郾城县志》卷七、《小学考》卷一一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银青光禄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徐铉等,伏奉圣旨,校定许慎《说文解字》一部。
伏以振发人文,兴崇古道,考遗编于鲁壁,缉蠹简于羽陵,载穆皇风,允符昌运。
伏惟应运统天睿文英武大圣至明广孝皇帝陛下,凝神系表,降鉴机先,圣靡不通,思无不及。
以为经籍既正,宪章具明,非文字无以见圣人之心,非篆籀无以究文字之义。
眷兹󸈠俗,深恻皇慈。
爰命讨论,以垂程式,将惩宿弊,宜属通儒。
臣等寔愧謏闻,猥承乏使,徒穷懵学,岂副宸谟!
尘渎冕旒,冰炭交集。
其书十五卷,以编袟繁重,每卷各分上下,共三十卷。
谨诣东上閤门进上。
谨进。
雍熙三年十一月翰林书学臣王惟恭、臣湍等状进。
奉直郎、守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句中正银青光禄大夫、守右散骑常侍上柱国东海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臣徐铉
按:《说文解字》卷一五下,中华书局一九六三年影印陈昌治同治刻本。